利雅得

中东学研middot研究收获揭秘

发布时间:2021/9/2 12:38:45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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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阿拉伯麦加的禁寺既是伊斯兰教的第一大清真寺和“中心圣殿”,也是举行一年一度麦加朝觐盛典的地方与其它清真寺创设时的仿效对象,其“克尔白”天房更是全球穆斯林礼拜的统一朝向。该寺禁止凶杀、抢劫和械斗,以及非穆斯林入内。据传述,麦加禁寺最早由先知易卜拉欣和他的儿子易司马仪于公元前18世纪奉真主之命所建,后经多次扩建。禁寺以宏伟壮观的伊斯兰建筑风貌和深厚的宗教底蕴成为广大穆斯林心目中最为神圣的清真寺之一。年末,严禁武力的麦加禁寺发生轰动世界的暴力占领事件。这场震惊世人的武力事件到底因何而起?它有着怎样的细节,又对沙特之后的政治和社会产生了哪些影响?

麦加禁寺事件的背景

年麦加禁寺事件的发生并非偶然,它与同时期的外部环境,以及沙特国内发展形势密切相关。

首先,阿拉伯世界风起云涌的伊斯兰复兴运动,客观上为沙特民间宗教势力的发展壮大提供了有利时机。世俗主义衰落与伊斯兰主义崛起是20世纪60—70年代以来中东伊斯兰政治的最大特征之一。这一时期,中东伊斯兰国家在国际上深受西方现代化和世俗化的压力,在阿以战争中不断败北,而国内又面临着种种困难与问题,世俗民族主义遭遇严重挫折。

70年代,宗教复兴运动在伊斯兰世界风起云涌,尤其是年伊朗伊斯兰革命的爆发,彻底颠覆了中东伊斯兰国家的意识形态格局,世俗民族主义遭遇严重挫折,伊斯兰主义成为主导性话语之一。

伊朗伊斯兰复兴运动的领导者霍梅尼

伊朗伊斯兰共和国的建立其一跃成为这一时期中东地区伊斯兰复兴运动的中心,伊朗伊斯兰革命掀起的宗教复兴的狂飙猛烈冲击着中东地区。就沙特而言,一方面,伊朗伊斯兰革命推翻了与美国庇护下的沙特积极开展战略合作的巴列维王朝,这对沙特王国造成的冲击是直接且实质性的。伊朗伊斯兰政权公开指称,“沙特是与美国相互勾结的腐败政权,不配担任全球穆斯林的领导者。伊朗将致力于推进整个伊斯兰世界的变革,并鼓励和支持真正的伊斯兰政权的建立”。这种激进的主张对沙特境内不满现状的宗教反对派颇具吸引力。

另一方面,70年代中期以来,沙特境内的伊斯兰复兴运动日趋高涨,民间宗教团体异常活跃,以什叶派穆斯林为主的“伊斯兰革命组织”(OrganizationoftheIslamicRevolution)和朱海曼·乌塔比(Juhaymanal-Utaybi,麦加禁寺事件组织者)领导的“新伊赫万运动”(Neo-Ikhwan)为代表。前者在财力上得到伊朗的支持和援助,并深受霍梅尼宗教思想的影响。“新伊赫万运动”的成员则多为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

其次,沙特国家的现代化改革,引起宗教传统的式微和宗教人士的强烈抵制。沙特王国是典型的政教合一的国家,乌里玛为首的宗教阶层在沙特的政治生活中长期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年,费萨尔国王颁布著名的施政纲领(亦称“十点纲领”),该纲领是沙特现代化改革的蓝图。费萨尔的现代化改革,在推动国家现代化进程的同时,也使整个社会发生前所未有的巨变,其中尤以宗教最为显著。

费萨尔国王

教育上,女性教育和世俗教育方兴未艾,传统的宗教教育则呈衰微之势;法律上,除保留原有的沙里亚法和少量宗教法庭外,现代新法和世俗法庭大量涌现,对伊斯兰教法构成巨大冲击。年初,沙特政府将本独立的最高宗教组织归属司法部,至此,宗教阶层完全被纳入国家官僚体制内,其结果是乌里玛的独立性大为削弱,官方宗教机构基本上围绕王权的意旨而运行。这引起整个宗教阶层的普遍不满,民间宗教人士指称沙特家族“早已偏离正道”。

最后,部落势力为首的边缘化社会群体构成麦加禁寺事件的主要社会基础。部落在沙特历史上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乌塔巴(Utaybah)、达瓦赛尔(Dawsir)、木塔尔(Mutayr),以及纳吉兰的亚姆(Yam)等部落在沙特社会中向来颇具影响力。在历史上,这些部落曾与沙特家族为敌,但后来作为同盟者被纳入沙特政权内部,并一度成为创建现代沙特国家的有机组成部分。

直至上世纪50—60年代,部落和部族仍是沙特社会的基本结构。但随着城市化的大规模发展,部落作为一种政治力量衰落了。与此同时,随着国家现代化的发展与新兴技术阶层的崛起,部落的社会经济和政治地位被严重削弱,他们开始伺机发泄对日益增长的现代“资本主义”的不满,转而成为沙特宗教保守势力的支持者。

与此同时,沙特的家族统治使得国家要职长期为王室成员所把控,对国家权力的绝对垄断,使得滚滚涌入的石油财富大都集中在王室内部,而广大穆斯林则受惠有限,日趋严重的贫富差距和两极分化,同伊斯兰教义倡导的公正观形成剧烈反差。

为解决劳动力严重匮乏的问题,沙特政府从其它阿拉伯国家大量引进外籍劳力。外籍劳工是沙特社会中一个极为独特且十分重要的新集团,年,该群体在沙特劳动力中所占比例高达43%,他们为当地经济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然而,由于意识形态的差异,外籍劳工的工资待遇相较本国劳工差距悬殊,他们对沙特统治者颇有微词。

在经济和社会秩序被“混乱”的现代化和对新财富的不平衡分配不断“破坏”的情况下,全面复兴伊斯兰的论调对中下层民众颇具吸引力。事实上,麦加禁寺事件的支持者以边缘化的部落群体和不满于统治者奢华腐败的穆斯林,以及饱受歧视的外籍劳工为主。

麦加禁寺事件的组织者与事件始末

麦加禁寺事件的组织者、军事领导人和理论家——朱海曼·乌塔比,年出生于阿拉伯半岛西部的盖西姆。朱海曼曾在沙特国民卫队中服役长达18年,之后在麦地那伊斯兰大学攻读神学专业,他本人极其推崇14世纪著名的伊斯兰教法学家伊本·泰米叶的学说,后者的原教旨主义思想使朱海曼深受启发。自70年代中期以来,朱海曼以纳季德地区为中心传播其神学和政治观点。年,他带领追随者移居利雅得,并在当地清真寺中长期传播反对现代化的思想。

年11月20日是伊斯兰希吉拉历年的第一天。当日凌晨5时左右,正当麦加禁寺的伊玛目带领数百名穆斯林民众举行晨礼之际,朱海曼及其余名追随者手持各种轻重武器包围了禁寺,一些在沙漠或国民卫队中受过专业训练的武装者首先占领了禁寺的宣礼塔,其他人封锁了禁寺的所有出入口(共计48个)。

麦加大清真寺

朱海曼通过圣寺的广播指称最高宗教会议主席“受到沙特家族的雇佣,并不比人们用于家庭的工具强多少。沙特家族和官方乌里玛的统治不具备安拉赋予的宗教政治合法性,是“异教徒的权力”,人们当行动起来推翻这一“不得人心的”、“投靠美国的”、“腐败的”以及“非伊斯兰的”统治,建立真正合法的伊斯兰国家。朱海曼还声称,伊斯兰复兴的新世纪已经到来,他的内弟穆罕默德·卡塔尼就是人们期待的新先知“马赫迪”,后者将引领人们结束黑暗,使大地重见光明。3小时之后,陆续涌入的约名宗教武装者完全占领了圣寺。

麦加禁寺被占领之后,沙特当局立即派遣军用吉普车探听情报,但遭到占领者的射杀。由于《古兰经》规定,任何人无权在禁寺动用武力,政府担心唐突动武可能丧失宗教阶层和民众的支持。在进退两难的困境下,国王哈立德只好邀请最高宗教会议主席谢赫·伊本·巴兹在内的29名高级乌里玛齐聚沙特王宫,请求其颁布法特瓦(Fatwa)以支持沙特家族派遣军队进驻圣寺平定动乱。

经过数天的集体协商,乌里玛最终于11月24日颁布了核准在禁地动武的法特瓦。它的最终颁布意味着宗教界对沙特政府动武的许可和支持。随后,哈立德国王立即调动一支一万多人的军队将禁寺团团包围,并从法国和巴基斯坦请来增援部队。

哈立德国王

政府军利用大炮打开了禁寺的大门和围墙缺口,随后以运兵装甲车为先导,与占领者展开激烈的争夺战。占领者面对优势的政府军,顽强抵抗,并高喊“战死即升天堂”的口号。战斗十分激烈,名军警被打死,卡塔尼等名民间武装和25名礼拜者被击毙,朱海曼在内的75名武装者被抓获。

年初,除了12名妇女和儿童,朱海曼等63名(包括10名埃及人、1名南也门人、6名北也门人、1名苏丹人,以及1名伊拉克人)被抓获者在未经审判的情况下,于沙特的8座不同城市被公开斩首处决。至此,轰动一时的麦加禁寺事件宣告结束,但其对沙特之后的历史进程却产生了深远影响。

麦加禁寺事件的评价及影响

沙特官方宣称年麦加禁寺事件“不过是一小撮宗教极端分子抵制足球、电视广播以及妇女就业的骚乱”,但事实远非如此,就本质而言,该事件是一场以宗教为旗帜的有组织的政治运动。禁寺事件的发起者利用社会变革过程中的各种社会矛盾来抵制现代化改革,意图通过推翻沙特家族、建立“纯正”的伊斯兰国家,以复兴在现代化和世俗化进程中逐渐丧失的伊斯兰教的主体地位和“本来精神”。

尽管麦加禁寺事件持续两周就为政府所平息,但它对沙特整个统治阶层所产生的震撼却前所未有。该事件之后,在对麦加、麦地那等主要宗教圣地实施严密监控的同时,沙特王室针对朱海曼等人的指控,采取了一系列相关措施,主要有:

自上而下地强化伊斯兰信仰。沙特王室在全国推行严格的沙里亚法,商场禁售狗食和玩具偶像。在每日五次的礼拜时间,由专门的警察勒令关闭营业的商铺。禁止外国人庆祝圣诞节,外国妇女在公共场所需带面纱。严禁在报刊封面登载妇女的照片,禁止电视画面出现女播音员,取消女性的留学资助金,限制女性就业,关闭男女混用的海滩。

严格戴面纱的沙特妇女

国家用于支持宗教事业的资金迅速增加。沙特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宗教资金为12.6亿里亚尔,到第三个五年计划(—)时,这一数字猛增至90.4亿里亚尔。这一期间,政府资助新建座清真寺,对全国的主要清真寺加以修缮。

麦加禁寺事件还深刻影响了沙特之后的政治进程。该事件之后,沙特家族更加依靠乌里玛委员会来巩固政治权力,官方宗教人士重新受到重视,宗教领袖得以进入王室长老会议,使本显现裂痕的宗教一政治联盟重新得以确立和加强。在国外,沙特也更加积极地支持和参与泛伊斯兰组织的相关活动,并出资建立大批伊斯兰机构,以此来表明它是真正的“两圣寺的仆人”和当之无愧的“伊斯兰世界的盟主”。

沙特政治改革提上日程。年初,王储法赫德宣布,即将筹建国家协商会议和制定基本法,国家协商会议将与大臣会议共同行使国家权力,地方政府亦将重新组建,以保证民众的政治参与。与此同时,该事件之后,沙特政府承诺将建立能充分代表人民广泛参与政治的协商会议,届时大会3/4的成员将由接受现代教育的沙特人组成,其余席位则留予有威望的部落领袖。尽管出于各种原因,该计划最终并未付诸实践,但是国家试图安抚和拉拢部落领袖的意图十分明显。

与此同时,针对王室腐败的指控,法赫德王储制定和颁布了一系列福利项目,包括建立更多的道路、桥梁和宗教学校,同时制定相关的人力资源培训计划,以减少对外来劳工的严重依赖。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而这一切正是麦加禁寺事件的发起者所极力倡导的。

值得一提的是,多数沙特人对禁寺的流血冲突深感震惊,同时也有不少民众对事件结局表示同情。对禁寺事件的残酷镇压并未如沙特政府所愿,即一劳永逸地解决民间宗教势力对沙特政权和官方宗教权威的挑战与威胁。朱海曼的思想被之后沙特民间伊斯兰主义者一再地借鉴和复兴。

今日编辑:刘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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