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雅得

事情正在起变化当以色列摧毁驻加沙外国记者

发布时间:2021/8/21 13:07:57   点击数:

5月9日开始的、以色列国防军和控制巴勒斯坦加沙地区的巴勒斯坦强硬派组织哈马斯(HAMAS)间武装冲突,已成为年以来巴以间最激烈的对抗。随着5月15日以色列导弹摧毁加沙外国记者大楼,形势似乎正悄然发生变化。

被摧毁的外国记者大楼

综合各方消息,5月15日当天以色列共摧毁了3座位于加沙的大型建筑,其中包括一座住宅楼,一座保险公司办公楼,以及聚集众多国际传媒驻加沙办事处的Al-Jalaa大楼。

这座大楼历史悠久,位于俗称“小香榭丽舍”的加沙最佳街区,号称“全加沙最美丽的观景平台”,楼高13层,从楼顶露台四望,这座美丽的地中海小城尽览眼底,却又无需冒“近观亵玩”所可能遭遇的危险和“脏乱差”,因此一直是外国记者们青睐的“洞天福地”和“关起门来成一统”的“乱境乌托邦”。

在这个“乌托邦”里占据“C位”的,是高居第11和12层、拥有专享露台的美联社(AP),他们是最早进驻Al-Jalaa的大型外国新闻机构,早在年,在预判哈马斯将从巴解主流派法塔赫手中夺取加沙控制权时,便将其巴勒斯坦报道重心转移到这里,迄今已有15年之久;排场最大、后来居上的,则是大名鼎鼎的卡塔尔半岛电视台(AlJazeera),该台在大楼中占据最多的办公室,同时设立了阿语和英语节目制作中心。除此之外,法新社(AFP)、科威特国家电视台(KTV)……的分支也在这里安家。

开战5天来,众多外国记者、媒体从这幢大楼出发,奔赴各“热点”,将“夹叙夹议”的视频、图片传输到世界各地。应该说,这些外国传媒的报道至少在主观上并没有同情、偏袒哈马斯的任何故意(鉴于哈马斯“搞恐怖主义”的恶名,即便不满以色列行动的外国媒体,也只会小心翼翼地表示“同情巴勒斯坦人民”),甚至某些媒体是公认的“亲以派”,他们本以为,即便往来飞舞的哈马斯土火箭和以色列用于拦截土火箭的“铁穹”把天空染成红色,只要回到这幢塔楼,他们就可以获得安全。

但“Al-Jalaa安全感”就如同开战前许多以色列普通人所相信的“内塔尼亚胡安全感”一样靠不住:5月15日当天,以色列突然警告楼内新闻机构“要摧毁这幢楼”,一小时后导弹、炸弹呼啸而至,将塔楼夷为平地。

塔楼业主梅迪(JawadMehdi)称,以色列情报人员提前一小时告知,他恳求宽限10分钟,好让记者带出昂贵的设备,结果遭拒绝。美联社记者阿里(YasharAli)随后证实,绝大多数摄录设备未能带出。

以色列国防军在稍后和5月16日发出声明承认摧毁了外国记者大楼,但声称“有哈马斯军事目标藏匿其中”,摧毁它是为了“反恐”。对此曾说过以色列不少好话的美联社记者也忍无可忍,他在推特上指出“我们在这幢大楼里住了15年,从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什么哈马斯目标也呆在这里,难道美联社会故意让自己员工呆在死地么”。

平素意见经常相左的各传媒此刻众口一词:美联社社长普鲁伊特(GaryPruitt)对“以色列军队瞄准并摧毁美联社办公室和加沙其它媒体所在建筑,这一事实令我们感到震惊和恐惧,要知道以色列国防军明明早就知道那里是美联社办事处,且有我们的记者在工作”;法新社新闻总监切特温德(PhilChetwynd)表示,此次行为“令人非常震惊”;言辞最为激烈的半岛台,其代理总干事苏阿格(MostefaSouag)称,此举“是对人权的公然侵犯,在国际上视作战争罪”,其目的,是“让媒体闭嘴,并掩盖加沙人民无法形容的屠杀和苦难”,其新闻总监哈米迪(AsefHamidi)称将采取“一切手段起诉以色列”,该台巴以办事处主任奥马里(WalidAl-Omari)指责以色列“不仅在加沙散布死亡,而且希望看到记录和陈述这些罪行的媒体闭嘴”,在加沙工作了11年的该台资深英语通讯员卡鲁特(SafwatAl-Kahlout)称,自己在那间办公室记录了加沙无数重大事件,“但以色列人只用两秒钟就让一切灰飞烟灭”;一位不肯透露姓名的外国记者则质问“你们说这幢塔楼里有哈马斯军事机构,我们作为多年住户却不知道,证据,证据在哪里?”

法新社称,以色列已严禁任何外国传媒进入加沙地带,这似乎更坐实了“摧毁塔楼意在让媒体闭嘴”的指控——但这恐怕适得其反,正如哈米迪所言,媒体和媒体人只会被“热点”激发起更大干劲,“且作为媒体人,最有力的反击是继续报道更多事实真相”。

以色列的“战术欺诈”?

15日和16日的声明中,以色列极力渲染了一次“精准的战术打击”。

按照他们的说法,当天以色列“准确攻击”了哈马斯多个“重要军事目标”,包括3月刚刚上任的哈马斯政治局主任、前哈马斯武装“卡萨姆旅”(Izzal-Dinal-QassamBrigades)负责人、仅次于哈尼亚(IsmailHeniyye)的哈马斯二号人物锡诺阿尔(YahyaSinouar)的住宅,和沙迪难民营(Al-Shati)附近“哈马斯安全部队司令”(实际上是锡诺阿尔升职后的继任者)纳伊姆(TawfiqAbuNaim)的“总部及军情机构”,而16日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BenjaminNetanyahu)的声明则继续“炫耀战果”,称“已清除数十名哈马斯‘恐怖分子’,摧毁数百个‘恐怖分子场所’,包括火箭发射阵地和策划‘恐怖袭击’的建筑”。

而在一些媒体、自媒体渲染下,这次以色列“战术欺诈”变得十分神奇:5月14日,以色列国防军宣称“空军和陆军部队正继续攻击加沙目标”,“误导”哈马斯高级领导人纷纷进入掩蔽部和指挥部,结果精确制导武器呼啸而至,对其实施了“外科手术般摧毁性打击”。

但这种渲染恐怕和事实间存在很大差异,且这种差异是互联网/自媒体时代热点新闻报道专业性下降的结果。

以色列国防军14日声明所谓“陆军行动”,实际指以军陆军火炮针对加沙目标的隔境炮轰,而非像年和年那样的越境地面攻击(5月16日以色列国防军也表示,地面部队迄今未曾越过Rubicon,即以色列和加沙间的分界线),对此和以军周旋多年的哈马斯当然不会如此缺乏理解力;15日袭击的头号目标是锡诺阿尔,他的住宅的确被炸成“粉末”,但没有迹象表明当时屋里有人(巴方称屋里无人伤亡);至于针对Al-Jalaa的袭击,显然离“精准”大相径庭。

更大的“不精准”则发生在沙迪难民营。

没有迹象表明,这轮劈头盖脑的空袭和炮击真的命中并消灭了纳伊姆等人,但有确切证据证明,他们“消灭”了沙迪难民营内一座三层公寓楼内一家10口。死者家属哈塔布(MohammadAbouHatab)医院对法新社证实,死者是正在欢庆开斋节的其妻子、4个5-15岁孩子,他的堂嫂及其4个8-14岁的孩子,现场唯一幸存者,是他年仅5个月大的幼子。这位原本有8个孩子的幸存者家属愤怒表示,他们“穿着节日服装,没有火箭也没有枪”。对此以色列国防军仅表示“瞄准的目标原本是附近的哈马斯高级指挥部”——很显然,倘果真如此,那么这次“瞄准”未免太过离谱了。

正如一些分析家所言,如果说,5月9日以来哈马斯铺天盖地的土火箭,打破了内塔尼亚胡多年来在以色列朝野和社会所精心塑造的“选择内塔尼亚胡就等于选择了安全”的“内塔尼亚胡安全神话”,则5月15日的“精准打击不精准”,则在一定程度上再次打破了“以色列国防军战无不胜算无遗策”的神话(一如此前在南黎巴嫩和年在加沙)。

似乎还嫌“喜感”不够,5月16日,正在国内某平台独家直播的,向来亲以且多次盛赞“内塔尼亚胡安全”的中国旅以色列学者张平,因突发空袭警报被迫停播躲避,这颇具讽刺性的一幕再次表明,用炸弹和刺刀制造的单边“安全”,其安全性不过如此。

事件起因和走向

众所周知,犹太人和巴勒斯坦人都起源于古巴勒斯坦地区,也都曾在外力干预下被迫长期流散各地,又先后在外力帮助下重返故地。

年,当时统治这一地区的英国人“甩包袱”,新成立的联合国随即推出巴以分治方案,要求在古巴勒斯坦地区同时成立犹太国家以色列,和阿拉伯人国家巴勒斯坦国,但阿拉伯人认为土地分配方案“不公平”拒绝接受,并拒不承认以色列国。此后阿以双方先后爆发5次全面战争,结果阿拉伯人屡战屡败,巴勒斯坦国始终未能成立,数百万人流落到世界各地,且目前国际认可的巴以分界线(年“六五战争”停火线),较年巴以分治方案,让巴方损失了更多领土。

不仅如此,得寸进尺的以色列此后越过年线,继续在巴勒斯坦土地上建造犹太人定居点(年数据称有多达43万犹太人定居者生活在定居点),令巴以矛盾更加尖锐。

在国际社会斡旋和两国有识之士努力下,年9月13日,《奥斯陆协议》(OsloIAccord)签署,协议规定5年之内成立巴勒斯坦自治当局,管辖加沙和西岸部分地区,共平方公里的土地,年,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成立,但管辖范围仅限于西岸若干被相互分割的土地,和加沙领土的69%。协议的关键,是以色列承认了“土地换和平”原则,即以色列撤出被占领土上定居点并承认巴勒斯坦自治,换取巴方停止针对以色列的武装行动。

但这种短暂的和解很快因《奥斯陆协议》推动者——时任以色列总理拉宾(YitzhakRabin)和时任巴解组织(PLO)领袖阿拉法特(YasserArafat)先后离世而被打乱,对“建国”越来越不抱希望的巴勒斯坦人开始更多支持激进的哈马斯,抛弃原本的巴解主流派法塔赫(Fateh),并在年让哈马斯控制了加沙地区,而哈马斯针对以色列目标持续的武装袭击,又促使以色列社会、政坛不断“右倾”,不仅原本持温和立场的工党不断边缘化(连最大反对党地位都不保),且内阁长期由强硬派中最强硬的利库德集团把持,利库德集团中最为强硬的内塔尼亚胡更连任总理达12年之久。

尽管奥巴马(BalackObama)时代美国推出《中东和平进程》,一度似乎让巴以问题看到一丝和平解决曙光。但特朗普(DonaldTrump)上台后在其女婿库什纳(JaredKushner)等推动下,推出长达页的《库什纳计划》,只谈“和平”而不再谈“尊重巴勒斯坦人民族自决权”,在其推动下,美国政府先后采取了将驻以色列使馆从特拉维夫迁至耶路撒冷、承认以色列对被占领土上定居点的“主权”、承认以色列吞并国际公认被占领土戈兰高地等一系列甚至突破美国一贯“纸面”底线的措施,并在执政最后一年试图通过华盛顿-特拉维夫-利雅得“铁三角”,鼓动阿拉伯国家撇开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单独媾和,这让巴勒斯坦人更为愤怒和绝望。

拜登(JoeBiden)虽然打着“反特朗普”旗号上台,但上台后鉴于美以关系重要性、犹太财团和院外游说集团的强大,以及“患得患失”和惟恐丧失既得利益的顾虑,事实上在中东延续了特朗普政策,这让巴以双方都感到不耐烦。

以色列方面,内塔尼亚胡近期遭遇执政危机,5年内4次大选都无法实现长期稳定组阁,5月12日,以色列总统里夫林(ReuvenRivlin)责成中间派政治家拉皮德(YairLapid)“在20天内优先组阁”,而强硬派反对者本内特(NaftaliBennett)一度传出欲与之联手,在这种情况下,政坛老手内塔尼亚胡再次打出“安全牌”,目的在于再次通过激发选民和右翼小党对“犹太人安全”的恐惧,从而“乱世思稳定”,继续支持自己“长治久安”。

哈马斯方面也是如此。

随着美国-以色列联手分化阿拉伯世界,巴勒斯坦问题似乎被不断边缘化,不仅国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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