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莲花十年”到“格致”,再到如今的“法器”,尤良诚的创作历程,始终沿着一种潜在的脉络前行。
法器这个词具有强烈的宗教意义,它是修行者的持有物,同时又具备精神层面的加持力量。
对于画家而言,绘画既是一种高度自我化的语言模式,又是一种连接世界的沟通手段——对于尤良诚而言,在无界的空间中随意游走的态度,即是他的“法器”。
纵观“法器”系列作品,可以看到那些流畅有力的线条,以喷涌回旋的姿态,凌驾于写实的场景之上。
形而上和形而下处于同一平面中,却又各自属于不同的维度。在这种感性和理性的高度统一中,我们可以直观地感受到一种无界之美。
无即是有,空即是色。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无派别、无定式,精神意识的自由,即是“无界”。这样的艺术理念,显然与创作者本人的生活态度息息相关。
尤良诚谈到:身为画家,必须立足于内心真正的诉求,进行自由创作。如果把自己限制在一个具体的符号中,无异于掉入自己所设计的陷阱。做自己喜欢的事,画自己喜欢的题材,不受风格束缚,不受技法限制,才能真正跳脱出既有理念的桎梏,印证更多意识层面的假设。
无是执着的破除,同时亦是思虑的止息。在一些作品中,线条的色彩,作为画家创作情绪的最直接体现,被有意识地控制在某个范围之内。
自由而沉着,以此呈现出三维乃至“无界”的空间。而在无界中重新解读传统,认识自我的精神意识,则正回归了“法器”的宗教隐喻——去心魔,见本真。
在绘画的风格方面,有些人是做加法,不停地累积。而尤良诚的创作则是减法的运算,以不断简化的来抵达抽离的境界。
大道至简。LESSISMORE。
语言是多样化的,绘画也同样如此。但是就视觉呈现效果而言,简单的东西,往往可以带给受众更多的想象空间。
“法器”系列的几张画中出现了骷髅和海鸥,毫无疑问,它们被赋予极其强烈的象征意义。尤良诚表示,自己的作品始终围绕着生与死的主题。庞大的宇宙观往往归于抽象。
“法器”与之前的“格致”有几分脉络相承的意味,但马赛克是理性的,而线条则是感性的。尤良诚在描述自己的创作过程时,着力强调了一种无意识的即兴。
“画的时候不知道怎样,只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用一颗自由的心去创作,画出来的东西,也是自由的。”
尤良诚笑谈,自己每天都有很多想法,但是无法一一实现。但是当开始创作某幅作品的时候,这些想法会在一瞬间喷涌而出,仿佛它们早就在那里,静静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自去年秋天创作“法器”的第一幅作品开始,之前积累的艺术经验与生活感悟,仿佛同时得到了释放。
无数错综复杂的线条,宛如博尔赫斯的花园小径一样,充满了对于时间和空间的探讨。尤良诚提到过“现在的世界是扁平的”,事实上,在这个信息时代,无论你做什么,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为人所知。而他的一系列新作品,更像是在扁平生活上重塑的立体世界,其中的螺旋结构,似乎也在隐喻着宇宙的大循环之道。
“就绘画而言,这么多年来,各种风格流派都已经被尝试遍了,而我们在艺术的夹缝中,能找到容身之处,已属不易。若将这微小的空隙视为生存之道,创作就必须更加成熟,以此来得到认可。”
马尔克斯说:
“当一部作品即将完成时,它对我而言,就像是一头死去的狮子,不再具有吸引力了。”
尤良诚亦是如此。他对作品所倾注的热情仅仅停留在创作的时刻,完成之后的画作,对于画家本人而言,已经成为过去之物。唯有敢于推翻和否定,才能达到最终的“创造”。
这些年,尤良诚走遍世界各地,去看那些最好的画作,不是为了借鉴学习,而是为了避免自己落入同样的巢窠。
“我们年轻的时候,最紧要的使命,是打碎旧世界的墙。我们疯狂地接受,同时疯狂地破坏。而如今的目标,则是要建立属于自己的新体系。”
在“85新浪潮”中,那根高高耸立在天主教堂前的电线杆,已经成为了中国艺术史上的一个不朽场景。
它以高昂的姿态指向天空,这是身为艺术家的觉悟,无论如今站在怎样的地位上,视线始终要落到更高更远的地方。而“法器”系列所体现出的生命哲学,或许正是一种新的指向——多变而简单,瞬间即永恒。
关于艺术家
尤良诚,年出生于青岛,中国85新潮美术运动参与者,艺术仓库创办人。
三十年来,尤良诚的作品在不断探索中一路前行,以一系列不同风格,具有哲学层面的观念艺术作品,表达了自我对世界的认知。
尤良诚的作品在维也纳、波恩、威尼斯、那不勒斯、普罗旺斯、雅典、渥太华、冈山、首尔、光州、香港、北京、上海、广州、成都、银川、济南等全球多个城市展出,并在首尔、渥太华、广州、青岛等地举办过多次个人作品展。
年,尤良诚创办的“艺术仓库”是青岛第一个集艺术家创作、先锋艺术展览、艺术教育等综合性非盈利当代艺术机构,已成为当地具有试验性,开拓性的当代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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