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湾危机对各相关国与其邻国的互动都产生了影响，危机带来的机遇与挑战促使各方势力改变其优先考虑事项、重新评估其立场[AP]

前言

最初，当前的这场海湾危机被认为是一个短暂的突发性事件，海湾国家很快会为其找到解决办法（鉴于埃及在本次危机中发挥的作用是边缘化的、附属性的）。坚定了人们此种看法的还有：科威特埃米尔迅速采取行动，承诺在卡塔尔与封锁、断交国之间进行调解，其曾在解决-年爆发的卡塔尔与沙特、阿联酋、巴林三国外交危机中发挥了关键性作用。除此之外，此次危机并非海湾合作委员会六个成员国之间的首次外交危机，自海合会于20世纪80年代成立以来，各成员国之间并没有一直都维持友好关系。

尽管科威特埃米尔、美国国务卿及土耳其总统对此付出诸多努力，但仍未找到危机解决方案，危机爆发三个多月后，海湾局势似乎迅速转变为一种海湾阿拉伯方面的“新常态”。更重要的是，海湾危机已开始影响整个海湾地区，并对重塑区域关系体系产生了显著影响。

本文首次对与危机直接或间接相关、整体或部分相关的海湾各国间关系发生的最为突出的变化进行探究。

海湾合作委员会的变化

海湾合作委员会于年5月成立，成员国包括沙特阿拉伯、阿曼、科威特、阿联酋、卡塔尔和巴林。当时正值两伊（伊拉克、伊朗）战争最激烈的时候，海湾合作委员会成立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地区性合作与协调组织，致力于保护其成员国免受由伊朗革命及诞生于其中的共和国所带来的新威胁。

然而，不断增加的危机感不足以战胜海合会成员国之间的分歧，无论是边界问题，还是主权问题。因此，成立海湾地区性合作与协调组织的进展缓慢，阻碍重重。而且，海合会也没能阻止双边或是多边危机时不时地爆发。

尽管如此，海湾合作委员会还是为解决成员国之间的争端提供了最低限度的框架，至少可以阻止争端的恶化，在一定程度上维持海湾地区的稳定。在应对科威特遭入侵和伊朗的威胁，特别是在伊朗霍梅尼革命之后的威胁之时，海合会便是如此。同时，海合会成员国在人员、资金、货物无障碍流通领域取得了显著成就。

如今，海湾合作委员会的抱负及其未来似乎已经终结了，或者说变得更加微不足道了。科威特、阿曼拒绝加入封锁卡塔尔的阵营，封锁国则采取了一些前所未有的举措，这是危机爆发之前无人能预料到的。这些举措不仅包括试图对卡塔尔实施经济、政治封锁，完全断绝与卡塔尔人民的关系，虽然卡塔尔人民与海湾各邻国人民有着密切的家族联系，而且阿联酋和沙特阿拉伯还计划对卡塔尔实施军事干预和内政控制。由于科威特和阿曼保持相对独立的外交政策，封锁、威胁卡塔尔的先例已引起科威特和马斯喀特的恐惧，他们担心自己陷入类似的危机之中。

科威特和阿曼的担忧反映在他们对此次危机所持立场上，两国的主流舆论均倒向卡塔尔，对多哈表示同情，同时，两国致力于降低卡塔尔受封锁的程度：阿曼外交部长对多哈进行访问以示团结，在新开辟的哈马德港开放之前，阿曼取代阿联酋的杰贝阿里港，对向卡塔尔运送货物的货船提供港口，帮助卡塔尔解决大型船只无法在卡塔尔港口停靠的问题。除此之外，卡塔尔和阿曼之间的航班数量也翻倍了，科威特和阿曼两国公民到卡塔尔旅游的人数也显著增加，以应对沙特等封锁国禁止其公民到卡塔尔出游的情况。危机爆发三个多月后，年9月7日，科威特埃米尔与美国总统在华盛顿举行新闻发布会，科威特埃米尔表示其对沙特及其两个海湾盟国对卡塔尔实施的突然袭击，以及封锁、断交国对卡塔尔提出的干涉主权的要求感到震惊，同时，科威特埃米尔对卡塔尔采取的理性立场表示赞扬。

由此可见，即使没有正式声明，海湾合作委员会也似乎已分裂为两大阵营：第一阵营包括对卡塔尔实施封锁、断交的三国，第二阵营包括卡塔尔、科威特和阿曼。即使危机被化解，海合会也不可能再找到任何有效措施，哪怕是补偿性的举措，来促进成员国之间的团结和协调了。即使危机存在解决办法，估计近期也不可能发生，因为卡塔尔不可能忘记封锁、断交国对自己采取的那些敌对措施，科威特和阿曼也不会假装无视沙特等三国对其海湾兄弟国采取的疯狂袭击。

沙特的区域政策变化

本次海湾危机不仅给海湾国家之间的关系造成了裂痕，而且也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沙特的区域政策。

危机爆发之时，正值利雅得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两年多前在也门开始的这场战争困难重重，这使得沙特试图缓解与伊朗之间的紧张关系，特别是伊朗最近表现出的对沙特内政，以及对沙特东部地区政府同什叶派激进武装间战争的影响力，这些武装与伊朗有一定联系。沙特对伊朗奉行的新的亲近政策体现在最近的朝圣季，伊朗朝觐者在沙特官员那里受到的热烈欢迎，而在年的朝圣季里，伊朗曾禁止其公民进行朝觐。伊朗官员称，伊朗当局确实给沙特官方代表团颁发了签证，该代表团将访问德黑兰，为重新开放沙特驻伊朗使馆事宜做准备，沙特使馆曾在年1月因遭到伊朗示威者的破坏袭击而关闭。

似乎沙特与伊朗和解的目标之一是为其在也门的局势寻找解决方案，年9月14日，一位伊朗官员证实说，也门战争升级时，他是沙特与德黑兰的早期联络者。毫无疑问，和解的另一原因与卡塔尔所持立场有关，沙特官员们认为，或许他们可以说服伊朗停止对卡塔尔的支持，停止为卡塔尔航空和贸易活动提供便利。尽管有迹象表明沙特试图与伊朗和解，但鉴于两国之间累积的众多争端，沙特与伊朗关系很难在近期取得实质性进展。

伊朗在伊拉克拥有强大的军事势力，很明显，沙特试图通过重建与伊拉克之间的关系来对抗伊朗军事力量，但沙特的这一梦想似乎也是不切实际的。两国断交25年后，沙特于年12月重新开放其驻巴格达的使馆，沙特的这一举动只是为响应美国的号召，当时，美国呼吁阿拉伯国家，特别是海湾国家，积极重返巴格达，致力于同伊拉克境内日益增长的伊朗势力建立平衡。至年间，沙特阿拉伯支持土耳其，并与其一起在伊拉克境内建立逊尼派阿拉伯个人及集团联盟。很明显，沙特与伊拉克的和解在海湾危机爆发后取得了新的进展，年6月19日沙特国王萨勒曼热情接见了伊拉克总理哈达尔·阿巴迪。年7月30日，应沙特官方邀请，伊拉克什叶派领导人莫克塔达·萨德尔出访沙特，并与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尔曼举行会晤。

但在出访沙特前后，阿巴迪清楚地表示，伊拉克绝不会以任何形式参与到对卡塔尔的封锁中，禁止发表任何反卡塔尔的言论，虽然在访问期间，双方会晤气氛融洽，沙特也同意了其提出的包括在纳杰夫开设沙特领事馆在内的绝大部分要求。但是，巴格达拒绝与卡塔尔断交的失望并没有打击沙特领导人对在伊拉克境内战胜伊朗的极大信心。

海湾危机给沙特对埃及赛西政权和叙利亚问题所持政策产生的影响，不亚于危机给沙特对伊朗和伊拉克所持政策带来的影响。埃及方面，由于其最近表示拒绝实际参与也门战争，以及沙特不再为赛西政权提供经济援助，这令沙特更加珍惜作为其反卡塔尔同盟军的埃及，更加支持埃及政权的延续。在叙利亚，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利雅得正准备停止支持反阿萨德政府的叙利亚反对派，这一举动或是由于沙特试图减轻危机后的重负，或是由于沙特想要向伊朗示好，亦或是由于沙特认为自己在叙利亚战场上已经失败了。沙特阿拉伯最近要求总部位于利雅得的叙利亚反对派最高谈判委员会扩大其盟军的范围，纳入一些受俄罗斯、埃及支持的集团势力，但这些集团在反对政府方面的可信度值得怀疑，同时，沙特要求委员会重新制定一个新的谈判立场，以适应叙利亚权力平衡的新转变。

然而，利雅得外交政策最危险的变化在于，有迹象表明沙特开始发展与以色列的关系。事实上，自萨勒曼执政起，就有迹象表明沙特试图从不同方面靠近这个犹太国家，例如，在美国和欧洲召开的国际会议期间，沙特前情报事务首脑图尔基·费萨尔王子与多名以色列官员举行公开会晤，再比如，沙特已退休的安瓦尔·埃什基将军及沙特各界名人对以色列的出访。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有得到利雅得的指示，图尔基·费萨尔和安瓦尔·埃什基是不可能擅自采取这些行动的。同样，至年报告表明，就埃及蒂朗岛和萨纳菲尔岛的归属问题，沙特与以色列进行了间接接触，并声称两岛属沙特所有，最终，在以色列见证下，埃及放弃两岛主权，将其移交给沙特。

从这些事实中可以看出，沙特想要向以色列发出信号，以确保两国在伊朗及伊朗核问题上保持相同立场，并为蒂朗岛和萨纳菲尔岛两岛的主权移交提供便利，这两座岛屿与蒂朗海峡协议以及埃及与以色列签署的戴维营协议有关，年9月前两周的报告表明，一位沙特王子对以色列进行了秘密访问。虽然报告所指的王子不可能是穆罕默德·本·萨勒曼王储，但不管是哪位沙特王子，类似的这种访问在沙特与以色列关系史上是有过先例的。以色列政府对此次访问没有予以否认，同时，以色列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迅速评论沙特王子出访的新闻称，以色列与沙特的关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阶段，这更加证实了访问消息的可信度。

某些沙特人相信，沙特与伊朗外交关系和解一旦失败，那么与以色列建立外交关系将有助于沙特对抗伊朗，他们也相信以色列对封锁、制裁卡塔尔的支持，将有助于沙特在这场危机中获取更有利的立场，特别是美国对此的立场。

土耳其、伊朗和海湾国家间的互动

本次海湾危机不仅影响了沙特与伊朗的关系，而且影响了所有海湾国家与伊朗的关系，同样也影响了土耳其及危机各相关方与伊朗的关系。

虽然多哈在叙利亚问题上采取与伊朗相悖的政策，并在年初沙特宣布与伊朗断交后，为声援沙特的卡塔尔召回自己驻德黑兰的大使，但自海湾危机爆发起，德黑兰就清晰地表示自己支持卡塔尔，反对封锁和断交行为。毫无疑问，伊朗对卡塔尔的支持源于沙特与伊朗的对抗关系，伊朗担心，如果利雅得成功迫使多哈接受其提出的条件，那么沙特将控制整个海湾地区。

伊朗已向卡塔尔开放领空，并致力于共同解决卡塔尔市场因沙特关闭沙卡陆路边境而导致的食品短缺问题，同时，伊朗愿意与卡塔尔签署协议，同意土耳其借道伊朗，为其提供陆上贸易走廊向卡塔尔出口物资。除此之外，卡塔尔通过宣布卡塔尔大使重返德黑兰来对伊朗的立场表示感谢，并表示将参加俄罗斯发起的阿斯塔纳和谈，以期逐步为叙利亚问题找到解决方案。在年9月12日召开的阿拉伯联盟会议上，卡塔尔驻阿盟大使在与沙特驻阿盟大使的交谈中明确表示了卡塔尔对伊朗的立场——卡塔尔称伊朗为“高尚的国家”。

作为海湾地区最具活力的国家，土耳其，而非伊朗，曾是危机解决的核心区域力量。土耳其曾在危机初期试图进行调解，年6月初，土耳其总统派遣能源部长阿尔巴伊拉克，及总统发言人易卜拉欣·卡林分别与沙特和卡塔尔领导人举行会晤。然而，这一尝试并未取得有效成果，相反，年6月5日沙特等国突然宣布对卡塔尔实施封锁，断绝与卡塔尔的外交关系，这令安卡拉震惊。年，土耳其曾与卡塔尔签署战略合作协议，沙特等国的举动则促使土耳其政府要求土耳其议会尽快批准该协议，以便开始在卡塔尔建立土耳其军事基地。毫无疑问，土耳其军队的到来成功打破了沙特、阿联酋的军事升级计划。同时，安卡拉加快展开空运行动，为深受封锁、沙卡陆路边境关闭影响的卡塔尔市场供应食品。

自沙特国王萨勒曼上任以来，安卡拉就与利雅得保持着密切关系，危机爆发后，安卡拉对危机各方坚持保持中立，并从一开始就呼吁调解、遏制争端，但是封锁国仍一意孤行，迫使土耳其开始实施其与卡塔尔签订的战略合作协议。危机爆发一个月后，封锁四国提出恢复外交的13项要求，其中就包括要求卡塔尔停止在境内建设土耳其军事基地。无论如何，卡塔尔都对此复交要求予以拒绝，土耳其对此回应称，土耳其与卡塔尔签署的该协议属于主权问题，任何第三方都无权干涉。埃尔多安总统在年7月最后一周进行了第二次调解尝试，其分别出访了科威特、沙特和卡塔尔，无论是否是有意为之，土耳其已成为危机的关键角色。

土耳其在危机中所起的作用产生了几种效果，一方面，卡塔尔和土耳其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友好和团结，随着土耳其军事基地在卡塔尔的建立，土耳其成为了海湾战略平衡的直接参与者。另一方面，尽管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土耳其和阿联酋关系正常化的尝试失败，两国关系再次重回谷底。据悉，年8月在土耳其的主持下于安卡拉召开了伊拉克逊尼派集团会议，沙特、约旦、卡塔尔代表出席了该会议，但阿联酋并未出席。很明显，尽管沙特与阿联酋相互了解、两国关系亲密和谐，但沙特领导层仍重视维持与土耳其的正常关系。利雅得肯定对土耳其在危机中所持立场表示不满，但毫无疑问，沙特此刻已是危机重重，现阶段激化与土耳其的关系，对沙特毫无益处。

第三方面，危机爆发之后，土耳其迅速做出回应，对卡塔尔表示支持，这让土耳其与科威特的关系升温。毫无疑问，科威特开始重新考虑本国的安全，并开始对紧急的危险做出考量——正如海湾兄弟国对卡塔尔所做的，以及海湾合作委员会崩溃的可能性，至少是失去其影响力的可能性，同时，科威特开始考虑建立一些其他的联盟来维持其地区安全的必要性。这使得科威特加强发展与土耳其的军事、安全关系，并促使两国于年9月中旬科威特首相访问安卡拉期间签署了有关军事和安全领域的多个合作协议。

同时，海湾危机也影响了土耳其与伊朗的关系，本次危机中，两国采取相同立场，均对卡塔尔表示支持，注重卡塔尔的安全与稳定。危机初期，伊朗外长即对安卡拉进行了访问，旨在互换意见，协调立场。年8月15日，伊朗军队总参谋长出访安卡拉，并与土耳其军队总参谋长胡鲁西·阿卡尔、总统埃尔多安举行会晤，这是前所未有的。但是，海湾危机爆发之前，土耳其和伊朗的关系并不是特别糟糕。虽然对叙利亚、伊拉克问题看法存在很大分歧，但两国在过去的少数几年里一直保持着正常关系，而且在经济和安全方面维持着共同的利益。或许可以说：海湾危机中表现出的相同立场，只是安卡拉和德黑兰的共同立场之一，例如，在伊拉克库尔德地区寻求独立、美国支持叙利亚库尔德人的政策、以及对愈加频繁的库尔德反伊朗政府行动上，两国均心存担忧，同时，伊朗还担心特朗普政府会对自己采取敌对的政策。

新核心出场，还是有限的变化？

把海湾国家以及区域、国际力量之间关系的变化描述成新核心的出场有夸张之嫌。新的双边关系变得更加可靠，也有各种努力去化解先前的断交行为、建立更好的关系；另一方面，新的关系也出现明显倒退，甚至到了对抗与敌对的程度。

以卡塔尔和土耳其之间的关系为例，两国在危机爆发前数年间，一直保持着稳定的关系，危机的爆发使得两国在经济、军事、政治领域的关系更近一步，也使得土耳其成为海湾战略版图中的主要参与者。另一方面，土耳其或是卡塔尔与伊朗联盟也是不切实际的。安卡拉与德黑兰就叙利亚未来以及伊拉克执政问题的分歧，仍然是土耳其和伊朗之间的争议核心，这是不能忽视的，同样，安卡拉和多哈都不愿伊朗更多地踏入海湾地区及阿拉伯半岛地区。

尽管沙特政治决策者决心要发展沙特与伊拉克、伊朗的关系，但用不了多久，沙特人就会发现，与伊拉克境内的伊朗势力斗争并非易事，想要把伊朗人逐出伊拉克，或是想要削弱其在伊拉克的势力需依靠战争，而无法仅仅依靠伊拉克什叶派领导人对沙特进行访问或是经济上的好处来解决。同样，沙特和伊朗关系的正常化只能依靠沙特在其整个北部边缘地带，即伊拉克、叙利亚、黎巴嫩问题上做出很大让步来实现。即使沙特寄希望于美国对解决此事发挥有效作用，但是这些希望也是渺茫的，不仅是因为特朗普政府本身并不在最有利的状态，更重要的是，美国政府中并没有人想挑起争端、对伊朗发动战争。

同样，封锁、断交四国也不可能长期保持半联盟关系。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迟早要接替其父亲职务，担任沙特国王，没有人能预测，未来的萨勒曼国王将如何处理与阿联酋的关系。如果说巴林一直是沙特的受保护国，那么埃及赛西政权，与其说是共同应对挑战的合作伙伴，不如说是沙特及海湾国家的一个负担。

对于海湾国家来说，毫无疑问，这次海湾危机使海湾各国关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即使在未来几个月里，危机被解决，但这一剧变带来的后果也很难被遏制。换句话说，这次海湾危机造成的裂痕是不可能通过友好和谈来弥合的，之前，在海湾合作委员会的框架下，海湾各国团结合作、协调一致地共同应对外部危机，似乎现在正转变为各国以邻为壑、独立寻求安全的新阶段。卡塔尔绝不会放弃与土耳其的亲密友好关系，绝不会放弃与土耳其之间的协议，也绝不会再为了取悦沙特而与伊朗为敌。阿曼将力求加强与伊朗的关系，而科威特确已开始重新考虑安全、战略计划。

特别声明：半岛电视台所刊载内容之知识产权为AlJazeeraMediaNetwork所有或持有。未经许可，禁止进行转载、摘编、复制等任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