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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阳诗群归来的文献名邦诗客地理

发布时间:2021/11/8 14:56:19   点击数:

莆田别称莆阳,地处福建中东部沿海,被誉为“海滨邹鲁”、“文献名邦”,自西晋衣冠南渡以来,中原文化的垂青很快在这片土地上绽放出诗歌之花:唐代有南湖三兄弟、江采萍和黄滔,宋代有蔡襄、陈俊卿和刘克庄,明清有林尧英、郑纪、陈池养和郭尚先等,其中郑露和江采萍更是被公认的福建第一位男诗人和女诗人。在清人郑王臣所编撰的《莆风清籁集》中,就收录了此地自唐至清近两千位乡贤的三千余首诗作,首次集中且系统地展示了莆阳诗群的渊源和流派。此后,莆田又涌现出郭风、彭燕郊等优秀诗人,他们以自己的经典作品在近当代文坛上占据一席之地。近些年,在各个年龄层的莆田诗人自觉的身份认同和群体集结下,莆阳诗群开始重拾回归的旗纛,在诗风兴盛、诗人担当和诗学奠立这三大标准的鼎足上,莆田这座城市正重新焕发诗乡的风采。——年微漾

福建-莆阳诗群

杨健民哈雷南夫正中田荔琴

王鸿杨雪帆林春荣萧然张玉泉

本少爷郑朝阳郑建华巫小茶张坚

倪伟李石瞒芋李智强陈上谢世明

(特约组稿:年微漾)

音乐:胥洋-白塘秋月(作曲:胥洋作词:年微漾)

神佑莆阳:湄洲妈祖

陂上莆阳:世界水利灌溉遗产木兰陂

城鼎莆阳:兴化府标志谯楼

海丝莆阳:始建于五代时期的枫亭天中万寿塔

科甲莆阳:腾蛟起凤的仙游文庙

莆阳诗群诗人作品

01.杨健民:树

杨健民

楼下站着一排树,

我在楼上俯视它们。

其实,我并不习惯于俯视。

站在楼下,我只能仰望,

想想它们的高度,

我突然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树是大地长出的阴谋,

只有风的小令会摇动它。

风一裏挟,我的灵魂空了。

一辆车泊在树下,压着

树的根部。我听见年轮

青筋暴突,硌痛半个世界。

天低下来,覆盖树的心事,

树梢被悄悄封存在土里,

我叫不出它的一个角度。

时光永远被尘世雕刻着,

只有树,在我眼里默默爬行,

无论俯视,还是仰望。

不要叫出树的名字,

就像不再戳穿影子的梦。

阳光虽然热烈,却一直飘移。

只有树依然坚定,依然执着,

即便一枚叶片飘落,也要以

飞翔的姿势,归隐在地上。

此刻,我站在楼上看树,

树已经在楼下站了多少年。

这种俯视,只能是我的望断。

杨健民,年出生于莆田仙游,毕业于厦门大学中文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任《东南学术》杂志社社长、总编、研究员,著有《艺术感觉论》《中国梦文化史》《健民读书》等专著多部。

02.哈雷:搬动

哈雷

我搬得动一块巨石

却搬不动一个词

如托举不住的夕阳

在黄昏到来时

沉入湖底

但我会赞叹一声

让我吐出豪情

殷红一片天

壮美一道山梁

岁月无息地远去了

我也老了

在又荒又长的芦苇深处

八月竟然有点孤单

我搬得动自己

却搬不动跟随的影子

而我走在秋色之前

跟每一片叶诉说

比风更远比诗句

更为苍茫

哈雷,年出生,祖籍福建莆田,闽东诗群发起人,“诗歌榕城”倡建者,现为《东南快报》《海峡诗人》主编。曾参加诗刊“青春回眸”诗会,作品散见《诗刊》《福建文学》等,著有《零点过后》《寻美人生》《寻美山水》《寻美福建》《寻美的旅痕》《花蕊的光亮》等诗集、散文集多部。

03.南夫:大海不大

南夫

我为什么在海边不断活着

就是为了不断骑在大海的波浪上

掀开大海蔚蓝色的衣裳

促大海的鱼

摸大海的虾

我还要在大海的上面驶船

撒尿

并把海水不当水

再渴也不喝

我把海螺,贝壳做成玩具

还把虎头鲸当成小金鱼观赏

大海不大

大海所盛的水我用竹篮子就能掏干

并把海水晒成卤水

最终晒成盐

听三流的科学家说大海深不见底

但不可能有女人情之深

我探测过女人情的深度

就说明大海之浅

我怀着一颗良心在海边不断活着

不断用诗句,悲愤,生死活着

就是为了证明

我是男人

大海不大

南夫,本名陈金攀,年出生于福建莆田,曾任安康市作协副主席,作品散见《诗刊》《星星诗刊》《绿风》等期刊,著有诗集《也到枫桥》《南夫诗选》。

04.正中:白有忍不住的美

正中

庭院里茶花开了

花色是白的,它白得一致

有忍不住的美

它的绿抵御过一冬的冷

现在迎春开放,花期或许短暂

像我的忏悔一样

而白的事物值得赞颂

包括它们的枯萎、凋零以及梦

忍不住的集体转身

正中,年出生于莆田仙游,原仙游兰溪诗社发起人,作品散见《诗刊》《福建文学》《绿风》《西部》等期刊。

05.田荔琴:达令港

田荔琴

达令,今夜又见到了你

楼房依然簇拥楼房

港湾牵绊着港湾

我逆着光影行走,一圈又一圈

将记忆的缆绳,捆上了从前的码头

那时鸽子信步草坪

偶尔也立在船艄张望

海鸥的军队吹着集结号

浪花像沦陷的战友

伸出双手,抓不住撤退的海堤

上不了岸

这一次我不为别的

随身携带一箱可以虚掷的时光

我知道它远不能把你买断

但可以依偎,甚至碰撞

所以达令,你不要进入梦乡

今夜的星光通宵达旦

田荔琴,女,60后,福建莆田人,祖籍山东。作品散见各报刊,现居福州。

06.王鸿:焰火

王鸿

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焰火:

色彩如此拥挤;美丽如此昂贵,喧哗

惊叹难以言表。初夏夜的江岸

有多少万双目光投向空中

就有多少万人集体回到童年

尖叫和狂呼,吵得流经都市边缘的河

都无法安息

无数硕大的蒲公英和波斯菊

在空中飞快地绽放、凋零

数不清的红绿蓝宝石,顷刻被撒入江中

这些美丽的精灵,不像爆竹那样狂躁粗野

不像常火只在地面燃烧,也不像

炮火沾满血腥。它们是火族中

短命而清高的诗人,幻想短短几秒

便可在天幕上,写下不朽的佳句

在船上、水面和岸边

那么多焰火急着挣脱躯壳

尾音长而嘶哑,宛若末日的歌啸

可有谁联想到:人真像焰火

为了飞天,不,或仅为离地高一些

便不计后果地往上冲

而把烧焦的躯壳留在地面

我们创造得如此复杂艰辛

却又挥霍得如此简单迅速。好比

彗星消逝于天宇,拥抱松弛于黑夜的尽头

好比焰火的一生。无论曾在空中

怎样升腾、闪耀,终将成灰、化烟

这便是人类的宿命——

我们永远也无法占领天空

我们,只在消逝中存在

焰火一次次照亮你我的脸

但它们永远无法照亮夜晚的内部

看哪,那么多焰火的看客

正像江中船只,渐渐驶入各自的黑暗

王鸿,年出生于莆田忠门,中国作协会员,莆田市文联主席。作品散见《诗刊》《光明日报》《福建文学》等,著有诗集《一棵海边的树》《尘世的抚摸》,小说集《台北来信》等。

07.杨雪帆:灵舟

杨雪帆

灵舟靠岸之前我隐身在迷雾中

谛听着大海,我慢慢学习

去爱这些白色的岩石

让流水教给我自然的词语

灵舟靠岸之前我徘徊在

几万英里外的一座渡口

如果那儿靠近天国

我就是信使,扶着孤单的马头

灵舟靠岸之前光明弱于黑暗

光明必然要赶上黑暗

在太阳离席的围城上

突然显现,成为天空的河流

灵舟靠岸之前我的孤独

是奇异的花瓣,在别处生活

像绝望不知道自己是绝望

“我有多个伟大的灵魂陪伴”

灵舟靠岸之前,言说是为了

和你达到遗忘,世界啊

现在的一切都在闪光

我领悟到语言的黑暗

如果灵舟靠岸,岬门将敞开

我将学习伟大的搬运

谁这时走出作坊,放弃惰性

写作就是一场革命

以崇高的名义,我埋头著书

在自由的诗篇中收进

正午和黄昏的气象

停住了,黑暗!光明在继续

“我们所有的梦想是现在”

“我们所有的革命艰苦卓绝”

那不是采薇,弄箫

不是骑云养鹤,走马观花

当灵舟靠岸,玄秘的波涛啊

你要拍打我所有的诗行

我一定要让我说出“居住”

语言有自己的荫庇之处

灵舟靠岸,世界变得无限澄明

“谁寻找伤口,谁就接近艺术”

――我持杖在海岬上言说

向芬芳的永恒迈进一步

杨雪帆,60后,莆田南日岛人,南日岛诗群代表诗人,现为《莆田文学》主编。

08.林春荣:故乡,你要等我回家

林春荣

故乡如果不能留住

瓦片连绵的老屋

雕花美丽的窗户

筑着燕巢的屋檐

那你一定能留住

苔藓碧绿的天井

阳光斑驳的窗口

高低错落的屋架

故乡如果不能留住

长长短短的小巷

繁枝茂叶的榕树

青翠茂盛的草甸

那就一定要留住

烛光摇曳的祠堂

触摸过时光的石鼓

图案精美的供桌上

装着千年灰烬的香炉

故乡你一定要留住

那座矮矮的生长着花草的青山

让我回家的方向不会因迟疑

而迷失在异乡的目光里

故乡你一定要留住

那条浅浅的常年流淌着清水的小河

让我干枯的乡愁不会因为缺水

而死亡

故乡你一定要留住

我是背负着沉重的梦想

离家漂泊四方

千回百转之后

我已伤痕累累

只剩下饥饿的相思

被分割的灵魂

在黄昏中飘动雪白的鬓发

故乡你要等我回家

我乡音依旧仍能清唱一支

原汁原味的民歌

返回原乡在记忆的中央

落地生根

故乡你要等我回家

等我衣锦还乡等我皱纹丛生

等我用一支几十年不忘的童谣

唱老了祠堂的瓦当

唱哭了儿时的伙伴

故乡千万别消失在我怀念的前方

你要等我回家

林春荣,年出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人民文学》《诗刊》《文艺报》《福建日报》《人民日报》等报刊,著有诗集《无痕的泪光》《中国故乡》《中国季节》等。

09.萧然:百花巷

萧然

百花巷,天下英雄不动刀枪

就可以共分的江南

百花巷,是诗人的百花巷

一生如果不来一次百花深处

寒窗十年,负笈京师

又为谁夺下三甲

为谁名动天下

百花巷,是将军的百花巷

一生若不负剑走过青石小路

纵有雄兵百万,金戈铁马

又为谁守长城

为谁取江山

百花巷,我走了长长一生

也没走回的百花巷

那位倚窗的女子、写诗的女子

弹琴的女子、画画的女子

一生若没等到,策马归来宿世的我,接她绝尘而去

又如何回到前世,回到

临水的家乡

百花巷,百花巷

巷,深过了今年春天的愁

花,开满了那位女子

逐日荒芜的脸

萧然,本名茅林洪,年出生于莆田仙游,福建省作协会员,著有诗集《静夜无痕》《不是去向是归途》等。

10.张玉泉:穿越枇杷林

张玉泉

我们在靠近

低处的水和一小片

水边的绿洲。

只是接近

在穿过漫山遍野的枇杷树

之后,我们失去了路径

我们失去了心中的路径

像一块模糊的水域中荡起的

纹痕

不清晰的明朗

不确切的走向

这意味着折回

像一阵回音在空气中回响

我们不知道

这属于那种存在

透明的犹如思绪。

张玉泉,笔名楚鹰,年出生莆田南日岛,现为莆田市文学院院长。

11.本少爷:多情人小安

本少爷

阴天

晴转阴

适合穿风衣

栽杜鹃花或赌钱

走在青石板上

拄拐仗

寻思

担心

会遇上旧时朝我嫣然一笑

眼神多情的某人

我心里忐忑不安

如果她

问起我

有关贝宁路十三号

那些凤仙花

开与不开的问题

本少爷,又笔名林何曾,年出生于莆田仙游,福建省作协会员,突围诗群发起人。作品散见于《天津诗人》《人民文学》《诗刊》等文学期刊,著有诗集《多情人小安》。

12.郑朝阳:仿佛

郑朝阳

这不是幻象,我还感到

日上杆头的温暖。那只立在水中的鹭鸶

像我忽略的呼吸,忘了飞翔

洁白如梦

安闲于时间的停滞

在两轮太阳、在蓝天与蓝天之间

她陶醉在另一个自己,如今生

遇见前世;怀旧如瞌睡,在流水中缓缓地来

又缓缓地去

是否?感受到了桥上

一个暗恋者的目光。澄明如幻

似乎多一米阳光

或一滴柔情,都是多余的

这不是幻象

她的梦只待风声

郑朝阳,年出生,现在福建仙游县从事教育工作。年开始文学创作,有作品散见《诗刊》《星星》《青年诗人》《南国诗报》《莆田晚报》等。

13.郑建华:秋天

郑建华

一生的积蓄,到这时

该交该散就听天由命吧

大地如饥似渴

需要避免一切无厘头的战争

如今我所持有的,就是

投向天空的影子

它赤着脚,晃动着身体

像空酒瓶怀念去年喝光的酒

有人欢笑,有人愤怒

有人无动于衷

人群如此真实,街尾

那个沦为歌手的人

摆岀无辜的表情

郑建华,笔名公子剑,福建莆田人,作品散见于《诗刊》《诗潮》等。

14.巫小茶:大寒

巫小茶

雪终于落进孩子的眼中。母亲在

越来越深的袄子里

煮面。

看不见雪来过。只有雨

在孩子的眼里撒野,像一声野猫的叹息

永不在它的叹息之中。窗外

琥珀的眼,看母亲伸出古代的手

把烛火换成灯泡,像鱼眼

听见一声野猫的叹息永不在它的

叹息之中。什么眼睁睁

脱了小寒。眼睁睁地闭上眼睛,拒绝花开

假装孩子可以在越来越大的袄子里奔跑

使冬天不冷,假装野猫找到情人

鱼毫无怨言。

雪一直在雨里憋着

在面汤里憋着,在河水里憋着

憋到大寒没有忍住小寒的一次宽衣

一次深陷,一次死亡。母亲在她越来越黑的袄子里

寻找孩子的眼:此地晴好,无雪也无雨

巫小茶,80后,原名李婧,曾用笔名潇潇枫子。主持零空间论坛,年创办福建首本80后诗刊《零诗报》。

15.张坚:我迷恋一种声音无可自拔

张坚

在树下细数雨水砸落,这些

软绵绵的银子逃离了天庭的荷包

是准备下凡兑换一天爱恋吗

和孤独打个小赌,卧轨水中

看流落凡间的水缓缓漫过胸

和心跳同时撞击肉身,看谁负隅

我如野马甘于沉溺

深入雨和水,期盼更多声响

为躲避闪电,毅然隐入茫茫腹地

一旦陷入虚设的花期,只能依靠

不被时间冷却的声音唤醒

在水底,野马永远疾劲

我迷恋水穿透肌肤的执着

且无可自拔

甚至愿意它随时在血液中栓塞

我迷恋水,水离开水的声音

有时就这样,被自己的耳朵绑架

有时坚硬的铁在水的身体里含羞醒来

水铁相吻唤作铁水,泛滥之时

我咬住水或者相反,都有铁花炸响

此后我们习惯不修边幅地问候对方

张坚,年出生于莆田,年起设立“张坚诗歌奖”。现居武汉,从事医疗、影院投资与管理。著有诗集《水土不服》《有风或者无风》。

16.倪伟李:长桥-梁祝

倪伟李

弦音落满湖面。琵琶弹不尽

一夜的愁。桥上,来来回回的

影子,把一个故事淋漓尽致地演绎

雨声淅沥。醉得很醺的江南

从青石小陌上,载来浓重的相思

爱的字迹在长桥下

耀眼如初

十八相送。多少柔情如蒙蒙的烟雨

风荷在瘦削的湖上,情愁未能诉清

蝴蝶只在梦里翩飞。一帘烟雨

遗失在水榭楼台浅浅的眼波里

天色太浅,爱情的脚印太深

倪伟李,年出生于莆田,现为莆田市作协副秘书长,著有作品集《绿了青春的伤疤》《石头的婚礼》。

17.石瞒芋:松鼠

石瞒芋

清晨与一只小松鼠相遇。我们彼此赞美对方。

倾情于一场风花雪月的旧事。

我们一起穿过夏日的阔叶林,在茂密的树枝上筑巢、相爱。

寻觅花生、板栗,以及过冬的坚果。

在树洞里储存一些甜蜜的话语。以落叶掩盖,不让谁发觉。

宝坑的黄昏总是珊珊来迟。夕阳弥留的一些余光让人迷恋。

偶尔我向你谈起一个名叫莆田的城市。

一个迷途的孩子,一些嘲笑和无关紧要的喧嚣。

你只是笑。有一天我们人老珠黄。

你说,我们都应该感谢镜子里的人,她吐出的每个词语包含荆棘。

石瞒芋,本名郑一举,年出生于莆田,毕业于福建师大,著有诗集《四朵白花》,现居莆田。

18.李智强:经过舜王庙的一瞬间

李智强

这青山和绿水多么和谐啊

这小城的人家多么安定啊

这群诗人的内心多么依依惜别啊

这经过舜王庙的一瞬间

我不愿意步下我的坐骑

我心怀天下的博爱和仁慈

不愿意被淳朴的人民轻易看见

李智强,年出生于莆田,作品散见于《诗歌月刊》《星星》《海峡诗人》等文学期刊,著有诗集《花生油》。

19.陈上:偶逢秋天,他的落魄有一千种悲伤

陈上

他第一次怀疑秋天如此曲折。

曲折地像一个失意而落魄的中年男人。

他埋怨这难熬的节气,让他无法在故乡敞开酝酿已久的忧愁。

这个男人的豪情,在晚风中瑟瑟发抖。

家国天下,山川江湖,此刻骤然与他无关。

就仿佛夕阳被抽出温度,也被剥夺光芒。

我的兄弟,我甚至无法在暮色中与你完成一次相认。

这下行的宇宙,被遗弃的星辰纷纷砸中你的伤口。

年久失修的天堂,也忘记为你点上火把。

而我们的母亲河,她目无表情,默默流淌,她体内的波涛载着多少风雨恩怨。

这个秋天,一个落魄独行的中年男人。

他还戴着破碎的桂冠,他的悲伤破碎地像皲裂的皮包,藏不下他满腹叹息。

他还要不断向内打开,

打开还未释放的血液,寸断的肝肠,以及不敢停息的心脏。

他俯身,用尽力气想要写下什么

却在一阵似曾相识的秋风中楞住

最后无声无息的拍了拍

他自己,无依无靠的影子

陈上,年出生于仙游,毕业于厦门大学。《海峡诗人》副主编,作品散见《福建文学》《福建日报》等报刊。

20.谢世明:和阿卡谈过去的事

谢世明

十二月的冰雪暖胃

你却没有可以容纳春天的门庭

今晚,春天是个高尚的词汇

让你我无法再去痛饮温暖的泉水

山林里大火业已熄灭

——而你的心脏一尘未染

那起于头颅的大风啊

将你变成了荒芜之地

走兽已无

你是一切寒冷或高尚的起源地

今晚,面对东方,我们无话可说

你我不得不领养沉默作为子嗣

——不得不离开房屋

谢世明,年出生于福建莆田,毕业于闽江学院,现居福州,从事电影编导。

诗群作品

归来的莆阳诗群

文_年微漾(莆籍青年诗人)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诗歌大国,诗史更是文学史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在诸多外部因素的影响下,诗歌的发展经历过难以计数的式微与回归;庆幸的是,围绕这一参照系,我们似乎颇易于捕捉其“回归”的轨迹:从《诗经》到《楚辞》再到汉乐府和南北朝民歌,从唐诗到宋词再到元曲和明清诗歌,诗歌形态在这个国度的每一次革新,并未动摇数千年的诗脉根基,相反,它以一种推陈出新的方式完整地保存了诗人象征、诗道精神和诗歌美学;哪怕是上世纪初因中西文化碰撞而诞生的白话诗,亦是作为反映斯族斯国斯民文化、思想和行为习惯的诗写载体,从而自然地续接了明清以后的汉语诗歌谱系。

诗乡与诗人的归来

莆田别称莆阳,地处福建中东部沿海,被誉为“海滨邹鲁”、“文献名邦”,自西晋衣冠南渡以来,中原文化的垂青很快在这片土地上绽放出诗歌之花:唐代有南湖三兄弟、江采萍和黄滔,宋代有蔡襄、陈俊卿和刘克庄,明清有林尧英、郑纪、陈池养和郭尚先等。在清人郑王臣所编撰的《莆风清籁集》中,就收录了此地自唐至清近两千位乡贤的三千余首诗作,首次集中且系统地展示了莆阳诗群的渊源和流派。此后,莆田又涌现出郭风、彭燕郊等优秀诗人,他们以自己的经典作品在近当代文坛上占据一席之地。

然而,在漫长的历史沿革中,这看似一脉相承的诗路,也曾在许多次的廷变、兵燹或天灾中经遭到剧烈激荡,随之产生式微与回归的轮回。莆阳诗群的上一次兴盛,出现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受朦胧诗的启迪,本土的一批青年诗人开始以诗歌为故乡抒情。不久之后,青年们返归各自的工作和生活,加之下一代的断层,诗歌渐成模糊的轮廓。直到近些年,在各个年龄层的莆田诗人自觉的身份认同和群体集结下,莆阳诗群才得以重拾回归的旗纛;在诗风兴盛、诗人担当和诗学奠立这三大标准的鼎足上,莆田这座城市正重新焕发诗乡的风采。

年11月,诗人梁征在莆田、新疆诗人交流活动上,曾将莆阳山水亲切地称为“甜美的沃土”。在莆工作的四年多时间里,他的足迹遍布此间大小乡镇,并以饱满的深情为莆田的老二十四景和新二十四景打造诗歌名片。这里的奇秀山水和独特人文,让这位来自北方的汉子有了一见如故和宾至如归的感觉:面对宁海桥的初升红日,他看到了“海的心是水/水的心是波/波的心是天/天的心是这轮宁海的初日”;面对天马山的晴岚,他“听到腾云驾雾的萧萧/自光彩中泻出一派嘶风水墨”;面对木兰溪的泱泱春水,他遥想起“千年钱妃的痴情倚盼/把一己悲欢投进了惊涛骇浪/留下一生的神奇和瞬间的壮怀”;面对夹漈草堂的书声松风,他由衷赞叹“苍老的是石头/长寿的是学说/一个永不风化的灵魂/像莆阳山水一样鲜活”。梁征在诗里与山水对话,与古人对话,他将莆阳所赋予的这段人生际遇,转化为“人兴业茂,清风明月”的诗意蓝图回馈这座古城。

于是更多的人听见了诗乡洪亮的召唤。出生于闽东的莆籍诗人哈雷,是一位诗歌布道者。回到祖籍地,他常常“一个人坐在河道边上/猛烈地听到龙眼催熟的声音”,因为“喝过无数兰溪水/手握着一颗又一颗滚烫的荔枝/但一直叫不出家乡的名字”,而发出“人有其土,木兰溪,我是你不肖的儿子”的感慨。因此,他开始沿着延寿溪的涓流,踏上了返乡之旅:“我爱你的地方,必须是缓缓流动河水/暮色苍茫,归鸟漫天,两岸青蛙在草丛中鼓腹长吟”。在他的行吟中,故乡从一个遥远的符号愈发清晰真实,好像一位慈母“总是一针一线穿引着我所有的挂念/襟江带水地润湿了我的全部容颜/并用一个词描述家的意义”。不仅于此,在至年的短短数年间,诗人哈雷先后成功策划了“映像·妈祖”、“映像·仙游”、“映像·莆阳”及“映像·涵江”等系列大型诗歌活动,邀请了来自两岸三地及海外的百余位华语诗人共同聚焦莆阳,诗写莆阳,在莆阳的诗事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与前者相比,诗人南夫与本少爷的归来则有着更加恰如其分的理由——他们都是生于斯长于斯的诗人,并且年轻时都有过在外闯荡事业的相似经历。在他们的身上,有着在外莆田人坚毅隐忍、敢拼善闯的地域性格,更有着离家千里心系故土的殷殷牵系;这份牵系,让他们在合适的时间里先后选择了回归家园。南夫是活跃在莆田本土的屈指可数的50后诗歌先驱,如今,他幽居沿海老家,抱着承欢膝下的小孙子,过着“用诗人乘以后海/等于一枚/金质徽章”的“富农生活”。他的诗歌自然、流畅,不刻意修辞,而是着眼于日常生活,痛苦于传统的瓦解,忧患于乡村的崩塌,嬉笑怒骂皆有诗性光芒。本少爷是突围诗社的荣誉社长,在外多年,凭着一身的才气和义气,与国内众多诗人有过交集,也是莆田为数不多的作品荣登《人民文学》的实力诗人。他的诗歌世界中,有着一座“雨落在上面/仿佛万千诗人”即将投奔的“诗江湖”;他的江湖里,既有着“多情人小安”的儿女情长,也有着“我正在发育。/那些年它们不得不顺从我”的意气风发,有“不知今晚厦门的月亮/是否照着我们/还照着千年前的李杜”的兄弟情深,还有着“诗人决绝离去/留下双瞳剪水/来是空言去绝踪”的快意恩仇。这些年,他更是致力于加强莆田民间诗歌力量的对外交流和群体展示,先后在《诗歌月刊》、《诗潮》、《天津诗人》等刊物上集中推荐莆阳诗群,从民间行为上为莆田在福建的诗群土壤中争取应有的位置。

除此之外,还有朱谷忠、杨健民、田荔琴、郑重、西楼、杨雪帆、萧然、王鸿、林春荣、岸子、程剑平等前辈以及80后的莆田诗人陈上、霞浦诗人黄加芳和武汉诗人但薇的归来。所有人以不同形式的归来,都在丰富着莆阳诗群的组成结构,即外籍在莆诗人、莆籍在外诗人和莆田本土诗人,这种多元、开放的格局将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承担着复兴莆田诗脉的重任。

诗群与诗写的归来

上世纪80年代,诗人郑重在莆仙地区埋下了一粒诗歌的种子。在他和杨振辉的奔走与组织下,兰溪诗社应运而生,凝聚了杨健民、朱金明、朱金芳、吴建华、郭明理、郑国贤、施清泉、赖振锋、麦冬、罗西、萧然等一大批中坚力量,成为了这里改革开放以后的第一个现代诗群。诗社成立伊始,受到了省内外诗歌界的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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